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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柳杏儿脱掉凉鞋,将一双白嫩的脚儿踏进了河水中。一道透骨的凉气,从脚踝传遍了全身,让她很舒爽地发出一声呻吟。接着,她警觉地回头看了几眼,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很快,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玉体暴漏在了空气中。雪白嫩滑的肌肤,有如汉白玉般晶
呼啦! 柳杏儿脱掉凉鞋,将一双白嫩的脚儿踏进了河水中。一道透骨的凉气,从脚踝传遍了全身,让她很舒爽地发出一声呻吟。接着,她警觉地回头看了几眼,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很快,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玉体暴漏在了空气中。雪白嫩滑的肌肤,有如汉白玉般晶莹无暇,洁白得耀眼,洁白得让人头晕目眩!她咯咯一笑,像条美人鱼一样,将身子缓缓地浸入了河水中。河水像情人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二十二岁少女健康结实的肌肤。似乎连河边的花儿都自惭形秽,纷纷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她美丽逼人的玉体。
正在河中惬意游弋的柳杏儿并不知道,在一簇篙草后面,却躲着一双偷窥的眼睛。 啧啧! 牛二蛋直勾勾地盯着在水面上浮隐浮现的柳杏儿,两只牛眼瞪的几乎要爆炸。他豪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右手推着膏草,左手用力地抓紧裤裆里硬邦邦的命根子,真想不顾地一切地冲过去,将这只美丽的村花儿给就地正法。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得益于 求子河 河水的滋养,村里的女人个个长得脸若桃花,皮肤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得能掐出水来。但村里公认长得最好看的,还是王金凤和柳杏儿。
只是王金凤是村支书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天鹅,牛二蛋即使有色心,也没那个胆儿。而柳杏儿的老爹却是村里出了名的软柿子,属于那种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的怂货。别看那老家伙长得其貌不扬,个头还没武大郎高,但他生的三个闺女却一个塞一个。柳杏儿是三姐妹中的老幺,也是长得最诱人的一个。牛二蛋惦记她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经过几次跟踪暗查,知道她每到这个时间点,都会到河里洗澡。 这丫头,杂长的呢,能跟她睡一觉,就是死也值了 牛二蛋看得心痒难耐,鼻孔如老牛分娩般,喘着炽热的粗气。 头顶的太阳烤得他眼前金星乱冒,身上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了。
狭长的道路漫不经心的向前延伸着,路的远处一个黑漆漆的小山村孤零零的镶嵌在道路的两旁。村口刚刚好有一条小河,河水缓缓的,在夕阳的怀抱里,金黄金黄的涌动着。河岸边兀直有一位妇人,看不清面容,衣着是整齐得体的。她一会面对着河流,一会又在路边走来走去,不知站了多久。路过的人总要看她几眼,有好事的人问她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她说:我不明白 ..我叫二丫 ..我是这个村的人 ..我娘还在这。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真的,真的不明白
她不明白的这事还要从杨有财说起。
那时杨有财是这个村里最有钱的人,他胆子大,只要是能挣钱的门路,村里人害怕赔钱,害怕东害怕西,他却总说: 这世上还没有我杨有财怕的! 。干了几次之后,他家的房子越盖越高,又越拓越宽。村里人暗暗的都佩服他的胆识,也有几个年轻人跟在他后面,叫他 财哥 。他高兴极了,走在路上轻飘飘的,满面春风。他停下来,后面跟着的小猴子们也停下来,问他: 有什么事吗,财哥 ,他不回答也不转过身去只仰着脖子继续走,后面的人又低头赶紧跟上去。
一次,村里有人娶亲,大红的轿子,大红的新娘新郎,吹鼓手们吹的喜气洋洋。
杨有财见了,便问: 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田贵抢着答道: 这是吴老汉家娶亲呢!
杨有财一拍大腿: 吴老汉家那个死疙瘩都能娶亲?,我杨有财也要娶亲!
小田贵便大喊; 财哥要娶亲啦,财哥要娶亲了,
后面的小猴子们也跟着喊起来,他们围着他不停地喊着他要娶亲了,他高兴极了,眼睛埋进了脸上的两堆肥肉里,嘴巴大大的张着,笑得停不下来。
好像他真的娶亲了。
二丫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她细细的脖子,细细的腰,大而明亮的眼睛,红红的脸蛋,红红的小嘴。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爹,从她出生起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从没分开过。母亲看她一天天长大,变成大姑娘了,心里蜜一样的高兴。
母亲问: 你也大了,要找个好人家了,不能老和娘在一起,别人会笑话的。
二丫当没听到一样,脸更红了,一下扑进娘的怀里,把脸埋进去,小声说: 娘,桃花开的多好,红的红,粉的粉。
母亲看向院子里那棵桃树,高高细细的树杆,树枝自然婀娜的交叉在一起,一朵朵娇嫩的花苞镶在上面,粉红粉红,像极了丫头红红的面庞和身姿。母亲不禁落泪。
那棵桃树是二丫出生那年她父亲栽在院子里的,这么多年,母亲就只看着这桃树,只看着二丫活着,再无其它。
二丫抬头看到母亲的泪水,连忙用手轻轻拭着母亲的眼睛,自己的眼泪却一点点打湿了母亲的衣襟。
桃花落了又再开,二丫出嫁的那天终究是到了。
这天,二丫穿着母亲亲手缝的红色的嫁衣,坐在四个人抬着的红轿子里。母亲笑着送走了二丫,轿子里的二丫却哭得怎么也停不住了。突然她觉得轿子停了,外面好像什么人在叫嚷着, 这世上还没有我 怕的!
吹鼓手的声音也没了,只能听到春风吹过树枝,吹过花朵的声音,淅淅凄凄。
外面又恢复了平静,她听到有人在笑,有人在跑,吹鼓手又吹了起来,依旧喜气洋洋的。
杨有财问: 轿里是谁家姑娘?
答: 好像是二嫂家的二丫,就是那个顶漂亮的
第二天,她走在路上所有人都躲着她,她不知道怎么了,原本亲切的人们都像躲着魔鬼一样避开她。
杨有财用多的数不清的钱收买了吴老头和他的儿子,村里没有人敢说什么,他高兴极了,他真的娶亲了。
这天他和他的猴儿们喝了个大醉,直到天亮还睡着。
二丫不明白,她隐隐有些害怕,于是想到了娘。她趁这时跑到自己家,用力的敲着门,大声喊着: 娘!娘!开门,我是二丫 ..娘!
门内传来母亲的哭泣声,二丫更不明白了,问道: 娘,怎么了?你哭什么?二丫怎么了,路上的人都不和我说一句话?让我回家,娘!让我回家!
母亲知道怎么回事但她不能开门,二丫绝不能再回家,她急忙用包裹包了一些钱和衣服,从院墙扔过去,大声朝门口喊: 听娘的话,快往西边跑! 二丫捡起包裹,她知道她得听娘的话。
二丫抱着那个包裹只管向着西边跑,她一下也没停,她一边跑一边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成亲了难道就不是我了吗?我为什么要跑?我不想离开娘?她不敢去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不敢去想那个丑陋的肥硕的男人的身体,更不敢去想他的那些让自己晕眩的动作。只管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停下,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在她身边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虽有些年纪但面若桃花,一点也没有沧桑之感。她见女孩醒了,说: 你可睡了太久了,怎么会睡在这呢?
二丫看到这妇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娘一样。于是她把自己成亲的事和娘的话都告诉这个妇人。
妇人摇摇头: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也回不了家了,跟我到我们桃花村去吧,就在前面不远,我把你当女儿,怎么样?
二丫感动的快要哭了,她觉得遇到了像娘一样对她的人,于是跟着这位妇人往前面的一个村子走去。
走着走着,她觉得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心里充满了喜悦。那妇人告诉她,我们这个村子可和你们外面的地方不一样,到了你就知道了。二丫心里更期待了,于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傍晚时候,他们到了。
二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面前的是一栋栋漂亮又典雅的楼房,道路凭空的宽出了好几尺,路旁整齐的栽种着一棵棵桃树,桃花还开的那么美,一片一片粉红粉红的。真是名副其实的桃花村。她想起自家院里那棵桃树,想起那婀娜的枝丫和枝头的朵朵桃花,想起娘的泪水也想起那时的自己,垂下了头。脚下踩着的是水晶般晶莹平坦的地面,从她身旁走过的女子,都罗衣华服,仙女似的美丽。她就站在原地不敢往前挪一步,全然没了刚才的坦然。妇人见她怯怯的,便拉起她的小手,看她一眼。她也看着那妇人的脸,英气的剑眉,深邃的眼眸,嘴上带着使人心安的笑容,好美。
终于跟着妇人回到了她的家,家里没有人,只有一颗树苗,妇人说,那是一棵桃树树苗。
二丫在这个村子里一住就是二十年,再也没出去过。她常常出神的望着那棵桃树,一年又一年,如今已经是桃花满地了。
杨有财酒醒之后发现二丫不见了,气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召集一帮弟兄满村的找。一伙人摇摇晃晃的到了二嫂家,踢开门就朝里屋冲去。站在杨有财后面的小田贵大声呵斥道: 好你个二嫂,居然敢把财哥的媳妇给藏起来,快把我们嫂子交出来!不然财哥可饶不了你。
杨有财见二嫂一声不吭,柔下来,对二嫂说: 娘,你的好女婿一定给您盖新房,让您舒舒服服的,快让二丫头出来吧,我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
二嫂不理他,走向院子里,径直走向那棵桃树,疯了似的拿起扫帚,拼命地击打着树干,树枝。娇嫩的桃花一片一片的跌落进泥土里,她又用脚使劲的踩在泥土上,同时不停挥动着扫帚,桃花一把一把的埋进泥土里,经她一踩,彻底没了颜色。
杨有财和一众人等见二嫂疯成这个样子,只好摔下门离开了。
二嫂踩的累了,就呜呜的哭起来,全身扑到桃树身上,看一眼光秃秃的桃树枝,二嫂知道,自己现在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日子久了,二嫂就只是二嫂了,村里的人再不会问她二丫的事,也不会问她院子里的桃花去哪了。
杨有财因为违法被县里抓走了,帮着官家找到躲在厕所里的杨有财的正是那个每次都跟在他身后耀武扬威的小田贵。
小田贵因为帮助了官府,成了大红人,从此他也仰着头走路,他停下来,后面的人也停下问他: 什么事,贵哥?
他不说话,把脖子伸的长长地,继续走着。
这一年,妇人家里的桃花开的太红了。
二丫觉得自己更想念母亲了。于是她向妇人辞别,她一定要回去见她的娘。
妇人给了她一个包裹,说: 你走吧,我知道你还放不下。
二丫已经不再年轻了,她一路走一走,跑一跑,不停的往东走。她还是不明白,她一定得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跑得越来快,她又看到了当年的那棵树,她停下来休息。她醒来,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有一个高大老实的丈夫,他们常常回去看自己的母亲,院里的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从没间断过。梦里没有母亲的面庞,她害怕极了,开始更快的向东跑去。
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村子,那里居然没什么变化,村口的小河依然缓缓流着。她顾不了那么许多,一股强烈的愿望指使她找寻到那扇熟悉的门。
她推了推门,竟然开着,她不敢说话,不敢叫娘,只轻轻地走进去。走到院子,看到那残破的半棵桃树,她泪如雨下,再也不敢向前。内屋里走出一位手执木杖的老人,她仿佛看到桃树后站了一个人,顿了一顿,弯腰从门口拿了扫帚又朝屋里走去。
娘!娘! 二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大声的喊了出来。
老人缓缓回头。
一位衣着整齐但面容憔悴的妇人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倾斜,目光许是哀伤,泪水撒了满地,像是一朵朵刚刚开放的桃花瓣。
老人撒开木杖,松开扫帚,右眼淌下一行浊泪,闭上了双眼,一头栽进了院子里。
二丫吓了一跳,快步走到老人身边,试了试她的鼻息。
二丫再也明白不了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过了一辈子。
她面无表情的走出院子,走到村路上,走到村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现在,她还是站在村口走着走着,人们都说她和以前的二嫂一样,疯了。有路过的人问她什么,她只一味的说: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
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明白。
你有家吗?
我不明白。
我是你丈夫,你明白吗?哈哈。
我不明白。
你叫什么?
村子里再也没有人叫做二丫,也再也没有哪怕是一棵桃树,每到春天就开的满枝的桃花。
在那个疯了的女人的旁边,还有一块碑,上面有三个金黄金黄的大字:
桃花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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