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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争只觉得里面的窃窃私语好像猛烈了些,他集中耳力,忽听到一道冷冷的讥讽:“什么有感而发?分明就是那个意思。你不是要圆满么?连父皇那般痴情的人在有了无影之时,都有了无争。”
这句话对燕无争来说,无疑是个最肯定的打击。
他赶紧靠拢车窗,下意识就道:“无争只是玩心太重,此刻是真的知错了,姐姐你相信我,无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公仪无影“啪”的一声拍开窗帘,冲口一句:“你替做贼心虚的人认什么错?”
上官玉辰在她身后低声叫:“从未做贼,何来心虚?”
这莫名怒火的一幕,燕无争更加不知所措,只道:“我没有心虚。”
马车里低声的争执,公仪无影下意识便不想让自个的弟弟听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她遂朝窗外斥道:“你总跟在我的马车旁边干什么?远些去。”
燕无争脸色一白,赶紧勒住马缰,心里大呼糟糕,原来已经闹大了,自个跟在马车边就是心虚。
车内,上官玉辰从身后紧紧抱住公仪无影,像是解释又像是低哄:“这清正的影子在影儿你的嘴里无端歪七扭八,好像该生气的是你的辰哥吧。”
淡淡的香味流进车内,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流动的纹络,那挨着的身躯紧密,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慌乱,似乎在害怕再吐错一个字,那强忍的镇定似掩不住的紧张与无奈。
公仪无影只觉得自己从身到心像要被融化成水,寂静半晌,好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醉在他的怀里,那不知滋味的心情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只剩下甜腻。
这最真实的感觉与温柔的语气,直直打在了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我的意思是,是说……”上官玉辰抱着怀中安静下来的身躯,语气无形中带了几分结巴:“父皇等,等了母后二十年,而天启阵战,战约之前,那边境的事端任由发展,摩拳擦掌,其中未必不乏你父皇的心思。”
公仪无影终于听出一丝味来,因为宁谷有规,宁谷所在之地不得外泄,父皇思念母后,却又无从寻迹,不得已借此边境事端以期引母后出山……记得当初初至墨州,天宸那边明显并无侵略之意,不然也不会出现后来的三度谈判,只是那谈判的结果变成了战约。
这宁谷的规矩竟让父皇孤身二十余年,解释都没有获得一个机会。
那场战约本不该来。
上官玉辰在心里呼一口气,趁热打铁:“就算没有宁谷的规矩,乃至没有誓言诺言,辰哥也会坚守自己的本心,一生只守影儿你一人。”
公仪无影心里不由得又柔软下来,可嘴上却不饶人:“那你为什么突然说什么若姨无错,只是与母后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又说父皇痴情,却还是有了无争?难道你不是在你说有了我,还需要其他圆满的感情,比如立几个侧妃,多有几个孩儿什么的?”
上官玉辰噎了很久,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影儿怀孕期间是不是尤其敏感?此圆满非彼圆满,我上官玉辰的孩儿姓上官才是圆满。
还多立几个侧妃?亏你想得出来。就你一个,这么一会,我的头就已经几个大了,这比闯一趟阵法来得并不见轻松。
他的声音更是低柔:“若姨郁郁而终与那宁谷立下的誓言不无关系,这宁谷的规矩……”其实是磨人的东西。
那低柔的语气配着那伤感的表情,让公仪无影直接想到了他后面的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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