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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菜芯,点点豆花
小汤圆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周末,整理一个惬意的心情,来到乡下老家。满眼绿意,一片生机。田野里是整片整片油绿的麦苗,柔顺发亮的叶片像被春风梳顺的秀发,汲取大地丰厚的营养,暗藏着无限的力量正悄悄地拔节。麦田边缘是农村人家的自留地,那里正绽放着各个品种的菜花,都是无比的灿烂金黄,像镀了金一样,黄得耀眼。有一种菜不那么急着绚烂,她总是默默地生发出许多的枝叶,让自己尽可能多地长出菜芯,她的名字叫塌棵菜。等菜芯窜上来,不等花苞绽开,乡下人家就会去“打菜芯”。通常像这样春暖花开的时节塌棵菜长得特别快,一个晚上就会冒出许多新嫩的菜芯来,所以几乎每天清早打菜芯是农家人这几天必修的功课。如果打得晚了,那花可不等人,等到她嘟开小嘴把花瓣释放出来,那这菜芯就算老了。
打来的菜芯和上细盐揉一揉,放入瓮内腌一腌,丢上几片干的桔子皮儿,压上大石头,隔一个星期左右就是风味独特的咸菜芯儿了。咬上一口鲜脆的咸菜芯儿,就着白粥,呼啦啦就能喝上一大碗。如果不腌,也可以做成菜花头。把打来的菜芯放到烧开的水中汆一下,原本浅绿的菜芯一下变得碧绿通透,似翡翠锻造一般,根根晶莹发亮,绿流涌动。汆好的菜芯一根根地晾在小匾里,每一根都像极精致的工艺品。待在太阳底下晒个几天,那菜芯逐渐皱巴起来,变成黄褐色,直至干了为止。把干了的菜花头用开水泡开,切碎,拌上盐、油,放到饭锅上蒸一蒸,嚼起来很有韧劲,香醇满口;也可以和咸肉一起烧,吃起来油而不腻,韧而不老,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连咸肉吃上去也带有一股别致的香味。
围绕田埂的是一丛丛蚕豆苗。蚕豆的茎很独特,四方形,中空,每一节上伸展着椭圆形的豆叶,有趣的是豆叶边偶尔会支生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豆耳朵”。“豆耳朵”漏斗状,真像一只只小耳朵。小时候很纳闷:为什么蚕豆苗会长“耳朵”呢?母亲说这样不就能听见春雷的响声了吗?啊,原来如此!这充满灵性的耳朵是在聆听着春的召唤呀!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样懂情趣的植物!果不其然,春雷已阵阵滚过,豆花睁开了眼睛瞭望世界,白的,粉的,像一只只凌翅的蝴蝶,更像无数的精灵一夜之间来到人间,她们躲在豆叶丛中,紧偎在一起,看透匆匆路过的每个人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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