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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乏,唯秋意渐浓。冷。
此秋钩月无心赏看,秋花也是平常物。阳台上的牵牛不管不顾的开出各色的花,结更多的籽。她亦无心。新买的“为你读诗”也无法打动她的心。如此这般的她,定是有种东西在枯萎,如秋虫。
她理了理自己,骑车在清晨里。原本安静的路较往常热烈,果农早早搬出摊子卖刚摘下的桔子。 她总在想若她坐在那儿,是不是每一辆过往车都是她热切的盼望。空气里甜丝丝的,唯到此时,小女便贪念桂花糕。可恨她又笨又懒,远不及会在厨房里快乐折腾巧手妈妈们。她也只会跑进超市找包桂花味的藕粉充数,解小女之馋。两旁的稻子越发饱满起来,有块田里留下了风扭打滚爬时稻坑。
只要晨骑上班,她倒是一直会遇见一个女人。一个晨跑的女人。这女人皮肤黑,每天都很是起劲夸张的摆动胳膊来来回回的大步走。样子很怪。有一日终忍不住,她跟那女人打了声招呼。不想那女人的笑灿如秋月,她心忽得动了一下。那日回骑时,只觉后面有人赶了上来,一年轻男子。男子笑问:你骑哪里?她笑答:只是回家。男子便滔滔于他此刻的环湖路,她听着心下又是一热。二年前她不是也在环湖路上吗?此刻她只是平庸骑车回家,而男子却骑在挑战里。她断断不能成的,便是无法忍受一尘不变,所以她终是一事无成。心下又对自己不满起来。
前两日是她生日,她如站在人生的中点,往后想想,往前看看。 唯这四十岁,让她很不平静。体会了“病”与“死”两大苦。她也将自己丢进了黑暗的孤独里。不愿出离其中。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如尘散落空宇。她也越来越无声,越来越无声。有时开口说话时,身边空气的震动吓她一跳。她也从来都不曾预见过她会如蚕般裹实了自己。只感觉一颗心脏在胸膛的慌慌的跳动着。每一轮的春花秋月,都无关痛痒。只是有些个人自我陶醉的多情罢了。 而留在她肉身上的倒是真实的酸痛。
什么都会老 ,爱也是。爱老了,是不是也会死?那会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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