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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的夜。
燕子在接到水生电话的时候，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突然间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心里很难过，差点哭出来，内心想让自己表现得坚强一点，可根本做不到。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了，安顿好女儿，疲惫地靠在床上，看着冷冷清清的被窝，心里想象着志军赌钱的场面，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流，也不知有多少回，觉得自己就在风雨的荒岛上，泪水迷蒙了双眼。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内心，让她痛苦不堪，无数次她想象着如何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可一看到睡梦中的女儿，她的痛几乎令她要哭出声，她就这样捂着嘴，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刚才，挂了水生的电话，燕子坐在那里，内心如大海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她想：也许我欠了水生太多，所以老天爷在惩罚我，我曾经痴心地爱着金振宇，可他却让我拥有一份苦涩的回忆;我也曾深爱过志军，可现在，他除了留给我一个女儿，余下的是黑夜里漫漫的等待和内心越积越多的怨恨。而水生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着我，关心着我，我却一直把他当成兄长一样，始终拒绝在我的情感之外，从没去重视过，也没给过他一点点的机会、、、、、、
燕子正胡乱想着，楼下传来重重的开门关门的声音，心想一定是志军回来了，她躺下身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志军踉踉跄跄爬上楼，嘴里一会儿哼歌，一会儿骂人，屋子里一股浓浓的酒味弥漫开来，他坐在燕子边上，拍着燕子的脸，把酒味喷到燕子脸上说：“你别给我装睡了，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火，发呀，你发呀。你用冷漠来还击我是吗？你现在不看我一眼，不问我一句，你说，你的心里装着谁？你的眼里都看着谁？”
燕子使劲摆脱那双捏痛自己脸的手，她愤愤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举起那双颤抖的手，可很快就被志军紧紧抓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怎么？你还想打我？你这个臭女人，自从娶了你，我的运气就没红过。”
燕子气得浑身发抖。“志军，你总是不检讨自己，小镇上下岗那么多人，象你这样的有几个？”
“象我怎么啦？”志军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
“你没发觉你现在已经不是你了吗？你整天赌得天昏地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着都恶心！”
“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燕子脸上，燕子觉得火辣辣地疼。这回燕子没有哭，她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可志军就像一个魔头一样：“还手，还手呀！我让你还！我让你还！”他抓住燕子的双手，左右开弓，抽打着燕子的脸。
安琪从睡梦中被惊醒，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大哭起来，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奔到妈妈身边，用幼小的身体替燕子挡着。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女儿的出现，唤醒了发狂一般的志军，他松开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喘粗气。燕子象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懂事的小安琪拉着妈妈的手，在床上坐下，自己爬上床，用小手摸着燕子又红又肿又青的脸。
楼下传来杨大伯杨大妈敲门的声音。
燕子一夜没睡，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感觉，连平日里最揪心的女儿的哭声也不在意了，她只想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自作自受，可刚笑出声，眼泪就淌了出来。志军倒在沙发里，打起了鼾声，快天亮了，燕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深爱过的男人，她第一次想到了离婚，或许这是唯一能代替死来解脱的方法。志军已不像过去一样爱自己，他怨恨我存在于他的生活中。而我，我现在爱他吗？不！我现在更多的是讨厌鄙视这个男人，我和他现在就象两条永不交汇的线，维系这份婚姻的仅仅只是女儿的存在。一想到女儿，燕子的目光更加黯淡，离婚的勇气立刻就消失了一半，心想即使自己不顾一切争取到女儿，我能让她幸福吗？让她的生活里远离父亲，对一个还那么小的孩子来说，将是什么样的伤害和残忍，将来等她大了，又将怎样的恨我怪我。
燕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窗口也开始在渐渐发白了。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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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2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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