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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的形势正慢慢好起来。原料的价格开始有一点回落的趋势,由于产品质量好,价格又低于其他同行,而且完善了售后服务,原来的那些老客户也都继续合作着,水生又成功地打开了几家新客户的购货市场,资金回笼也相当正常,那些技术员在抓好质量的同时研发着新的产品。水生想自己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但是前面的路一定更长更难,自己能不能成为商海里的赢家,真的需要智慧和勇气。
正沉思着,电话铃响了,一听是悠兰的声音,“悠兰,有事吗?”
“没事,只是你很久没回家了,想问问厂里是不是很顺利。”
“还行。”
“那就好,我——也没什么事了。”
隔了好一阵子,水生才听到悠兰挂掉电话的声音,他放下话筒,沉沉地叹了口气,仰靠在椅背上......
当树叶飘零得只剩下回忆的时候,南方湿冷的冬天到了。呼呼的西北风吹打着桔树上忘了采摘掉的几只显眼的桔子,左右前后地晃荡,几只鸭子不怕寒冷地在小河里拍打着翅膀,顽皮的小孩在水泥场地上玩撒,老人们三五成群的挤在门前晒太阳,喝老茶,海阔天空地瞎聊,一年下来,这是他们最舒服的日子。
村里要线路整修,通知停电两天。
水生出差已经一个星期了。
燕子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守电话机。
这段时间,或许是工作带给了她热情和希望,她觉得身旁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和生动。
她坐在沙发里,享受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快乐荡漾在她的心里。例假已经超过一个多月了,该不会是真的如愿了吧?燕子这么想着,心里涌起丝丝的甜蜜,她闭上眼睛,想象着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洁白的小脸蛋泛着红晕,大大的漂亮的眼睛和志军一模一样,一笑一对可爱至极的小酒窝象两朵盛开的小花......
也不知什么时候,水生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刚想张口叫燕子,却猛然看见她一副陶醉的样子,嘴唇还是那么调皮地微微翘着,充满了挑逗和诱惑。水生的心象被潮水拍打得砰砰乱跳,他忽然扔下行李箱拥起燕子,捧起她的脸,用炽热滋润的唇狂风暴雨般地亲吻着,燕子睁着吃惊的眼睛,耳边响着水生急促的呼吸和象梦一样遥远的声音:“燕子,我爱你,我爱你......”两颗泪滚落在燕子的脸上,水生忽然象触了电一般停止了所有疯狂的举动,他惶恐地擦着燕子脸上的泪水,颓废地跌坐进沙发里。燕子哭泣着,漫无目的的走在无人的桑树田埂上,寒风刮得她脸上刺辣辣的疼,刚才发生的一切,象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水生的呢喃犹如巨雷在她耳边回响,不!不是这样的!燕子捂着耳朵,无助地蹲下了身。
深夜,燕子听着志军熟睡的呼吸,闭着眼睛,怎么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想着以后该如何与水生共事下去,又该如何让水生明白,自己不可能属于他。原以为水生娶了悠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现在看来,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结束。燕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或许我该离开水生的厂。
第二天,燕子没去上班,躺在床上浑身没劲。水生六神无主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眼里布满血丝,头发让自己抓得好乱,他在害怕昨天的冲动会把燕子吓跑。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托人带信给燕子,让她下午一定来厂里。
一夜之间,燕子好像消瘦了,嘴唇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今天早晨刚想起床,就觉得有点反胃,就又重新躺了下来。
现在,她坐在水生的对面。
隔着一张桌子,水生看着她,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说:“燕子,对不起。可你一定要相信,昨天我那些话都是真的,你知道吗,我和悠兰结婚这么长时间,却从没有真正给过她什么,我是在那么勉强地维系着我的婚姻,我有时觉得很对不起悠兰,也想好好爱她,给她做妻子的权利,可我真的热不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痛苦,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深爱的女人和别人谈恋爱,和别人去结婚,而我只能在一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到最后,几乎是赌气一般找一个她爱我而我不爱她的女人来结婚。”水生说话的嘴唇开始有点颤抖。
燕子抬起头,心里涌满了内疚和痛苦。她第一次那么温柔地看着水生说:“水生,我知道从小时候到现在,你一直都那么关心我,可这些年,我在极力地回避你,因为高二之前,我想努力读书,能考上大学,后来,我第一次几乎是控制不了自己,那么刻骨铭心地爱上了表哥的同学,却又很快失恋了,高考也落了榜,你默默在一旁帮我疗伤,那个时候,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兄长。后来,志军走进了我的世界,他的爱和体贴让我忘了曾经的痛,我两快乐地经营着我们并不富有的小家,尽管其中也有缺憾,可一切都会有可能,包括孩子。水生,悠兰那么爱你,而且你都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就应该给她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别再让自己生活在没有希望的幻想中,也不要去伤害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
水生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晃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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