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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阿健一直在睡觉,我真心搞不懂他到底怎么了。就算心累,也不至于他的心就这么爱睡觉吗?
我突然想到从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阿健就少言寡语,难道说阿健是离别伤感引起的心累?可是我看他在卖他回忆的时候一直信心满满,看不出一点有所不舍。
我猜测阿健是不是得了离别焦虑症,往往这类人从一开始的随意、无所谓慢慢的过渡成很在意、很有所谓。但是表面却显得若无其事,内心往往心如烈火。最后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心事重重、心神不宁!阿健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我认为阿健的心是真的累了。
一路上我无暇欣赏外面的风景,只是车厢实在太吵,再者窗外也没有什么好欣赏的。我不禁在想,为什么铁轨两旁不种上树木?公路两旁永远是树木,不管这条公路有多长,树木就这么一直陪下去。难道说火车来回的震撼感太强,担心这些树木吃不消?还是铁轨旁根本就不适合种这些树木。
我对面坐着一对母女,很是漂亮,也很妖艳,两个人就跟一个磨子里面刻出来的,就连两人耳朵根处的那颗黑痣都是那么的匀称。要不是其中一位娇滴滴喊另一位妈咪,我还真以为她们是闺蜜。
其中一位年轻的找我搭讪,我拒绝了。我一直认为漂亮的女人只要坐上火车我总觉得没安好心,虽然这次睡在我身边的是阿健,但上一次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
可是对方依旧不依不挠,就在我苦恼万分时,阿健突然醒了,醒的很是突然,我有些茫然。阿健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厕所,而是跟对面的母女打了声招呼。
阿健说道:“你们好,美女”!阿健殷勤的伸出右手。
年轻的女子同样伸出手来说道:“帅哥、你好”。
我注意到美女的脸上无非是多了一层微笑,而阿健我却发现已经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则认为以阿健的资历对帅哥这类词语早就被当成贬义词。但是从美女的嘴中说出来往往功效会增加百倍。这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面临一老一轻的医生,老医生最好是头发花白、面容红润,精神抖擞,光这些还不够,再顶着“老军医”头衔。他们会使用同一种药物都可以让他起死回生。但是让他选择,他绝对选择后者。
当今社会,帅哥、美女这类词语的运用量层面已经不再是原有词语的意思了。就算到了花甲之年你到商场逛上一圈,帅哥、美女的词语在你上都能体现出来。就算你跟五官不正、满脸青春痘,到商场转一圈,帅哥、美女的词语照样在你身上体现。就算你刚刚幼稚园毕业,跟着父母到商场逛一圈,小帅哥、小美女的词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你身上体现。
往往无心插柳的事情,就是这些俗气的词语让你立马变得赶紧插柳起来,生怕担心过了这个店之后自己又立马变成原有的模样。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套词,但是往往灌注在自己身上之后却又做起梦来。
年轻女子说道:“你们也去A城”?看来这位女子家教不错,把我也涵盖进去了。
阿健说道:“我是一个旅行者,A城是我这次旅行的第一站”。阿健话看上去很是有吸引力,旅行者就像一个浪子,或者就像古代大侠一样,带着心爱的女人浪迹天涯。往往这类人很是受年轻女子的喜爱。虽然他们没有势、没有房,甚至连下一顿的着落都不知道在哪。但他们有一颗火热、勇闯天涯的心就够了。
年轻女子说道:“A城是座不错的城市,江南小城,很有情调。”
阿健说道:“就因为如此,这才是我的第一站。”阿健的老道已经开始显现。
年轻女孩说道:“你眼光不错”。
阿健说道:“当然,除了A城的风光秀丽,吸引我的还有其他地方”。
年轻女子说道:“哪些地方”?
阿健说道:“你猜猜看?”
年轻女子笑了起来,嘴上有两个小酒窝,我想起了王丫丫同学,她笑起来嘴上也有两个小酒窝,甚至好看。
年轻女子说道:“A城的摩天大楼?号称江南最高”,阿健摇摇头。“那就是A城的荷花池,一到夏天,满满的池塘都是荷花,很是好看”。阿健还是摇摇头。“要不然就是A城古街,那里古色古香,据说那街的石头已有千年”。阿健还是摇摇头,年轻女子有些急了,心想这些景色都是A城特有的啊,来A城的旅游的人往往就是冲着这些来的。
我不知道阿健脑子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能感觉到,年轻女子下一个答案,阿健绝对叫好。
阿健说道:“这些地方固然是A城的名片,但我并不是为这而来”。
年轻女子说道:“那A城吸引你的是什么地方?”
阿健说道:“我是一个旅行者,不是旅游者,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好比红烧鲫鱼和鲫鱼烧汤”。
年轻女子根本听不懂阿健的比喻。其实我也听不懂,旅行和怎么跟鱼扯上关系。
阿健说道:“旅游是轻松惬意的事情,而旅行者就不同了,旅行者首先需要有坚韧的品质,再次就要有对生活有乐观的态度。烧一碗鱼汤那就是加水慢炖就好,而烧一碗红烧鱼就要准备很多佐料,还要有精湛的手艺。所以旅行者就好比一碗红烧鱼。阿健回答有些牵强,但是年轻女子觉得好就行。
年轻女子说道:“我知道你要去的什么地方了”?
阿健说道:“说说看”。
年轻女子说道:“你是不是要去A城的大河滩”。
年轻女子话音刚落,阿健一拍大腿说道:“就是这个地方才是最吸引我的”。
年轻女子说道:“虽然那里很是荒凉,但是我觉得适合旅行者去的地方”。
阿健满意的点点头,我也觉得阿健的功力那是越来越很厚了!
阿健提出跟年轻女子要个联系方式,以便下次再遇,但年轻女子的母亲却制止了。后来阿健把自己的号码写在纸上塞给了年轻女子。
车厢里传来清澈播音员的声音:“各位驴客,本次列车还有半个小时到站,请各位驴客做好下车准备”。我一听怎么这么不对劲,我们明明是旅客,怎么突然变成了驴客。
车厢里瞬时嘈杂起来,我以为有人提出抗议,看来我错了。车厢里没有人关注播音员说错什么,只要关心火车是否能准时到站就行。车厢里的旅客都开始忙碌起来。
我也要把箱子从顶上拿下来。阿健跟我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站,这么急干吗,难道你担心晚一点下车还把你送回去吗?我点点头。
广播里又传来清澈的声音,车厢里瞬时间又清净下来。广播里说的是哪国语言我根本听不懂,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Thankyou”!三秒钟的停顿,车厢又恢复刚刚的状态。
就在众人又开始忙碌的时候,广播又响了。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喂、喂”,他在试音。各位旅客,欢迎大家乘坐本次列车,我们还要二十分钟到站。下面呢,我要跟大家道个歉,今天我们的播音员前几天刚刚补完牙,说话还不是很流畅。所以我作为列车长有责任也有义务来给大家进行一次完整的播报,最后祝大家旅途愉快”。
我听出了原由,更加确定那位女播音员说的就是驴客,而不是旅客。列车长还算不错,出来打了圆场。
车厢里有声音传出:“什么情况,我是火车的常客,第一次听到列车长说来说话,新鲜”。
另一个声音说道:“那是你坐的绿皮车,你去坐坐动车看看呢,列车长都要出来敬礼呢。”
又有人说道:“管他求毛呢,只要安全到站就行”。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明显感觉到火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看来离进站不远了。我认为火车站不管有多高大、有多先进、有多豪华。往往就在火车进站前十分钟的路程,那就像进入了一个“非洲难民营”一样,铁轨两旁永远都是杂草众生,年代久远的低矮房屋上面用白水泥刷着的各种标语。就算有几座小楼,那水泥墙面也是“惨不忍睹”!
火车开始轰鸣,看来快要进站了。阿健还是不慌不忙,而车厢的过道里面已经没有了下脚的地方,众人们表情严肃,就像出征的战士一样,随时等待命令的到来。
“妈咪、妈咪”,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车厢。
此时坐在我对面的中年女子站了起来:“这儿呢,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子说道:“妈咪,什么时候到啊,我屁股都快坐爆了”。车厢里迎来一阵爆笑。
中年妇女面色有些难堪的说道:“快到了,快到了”,说完就直接坐了下来,不在理那位女子。
我转身抬起头,看到一条白嫩的深沟就在我们眼前,我惊慌,赶紧转身。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我也终于明白对面的根本不是母女,“妈咪”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但这个词语经常会出现在港台剧。灯光飞转的包间里,肥胖的中年妇女领着一群妖艳风骚女人,像包间里的各位大哥问好。然而包里的各位大哥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此时就会有人说道:“妈咪,今天我们大哥亲临这里,能不能来几个上档次的“。中年妇女往往会笑容满面,会很快又带着另一批人进来。
我现在理解中年妇女阻止年轻女子给阿健留联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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