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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之于人，无非为了看不同的风景。走过一些地方，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旅行，好的旅伴，对的心情，令人心安的风景，总是缺少那么一样两样。不过是走走看看，其实也知道不必苛求太多。一场对的旅行，亦如风的缘份，可遇不可求，但阻止不了一种向往，向往的，只是一份安静，由心而生。
这两年陆续去过那些江南水乡：同里、周庄、西塘，人总那么多，找不到那份我要的安静。记住的是西塘的美，温婉而又炫目，跟去的季节有关，樱花正盛开，临水探出满枝花事，极尽灿烂，一树炫目的。风过，花叶零落，一瓣一瓣，河水荡起温柔的波纹，静静地承载起这粉色烂漫，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落英缤纷”。而对于乌镇，起初的影像，源于柳云龙导演兼主演的电视剧《暗算》第一部“听风”，天生具有异常敏锐听觉的瞎子阿炳出于此。安在天坐小船进入乌镇，去探寻一份毫无把握的未知，木橹轻摇，划破了乌镇的宁静。黑瓦白墙，石桥流水，枕河人家，石板小路，这一去竟成记忆。阿炳是否梦里归来过？一定，有的，这烙印阿炳心底的宁静家园。阿炳的故事，到最后是一出悲剧，究竟是安在天成就了阿炳，还是阿炳成就了安在天，已经不再重要，阿炳走了，给予他无上荣耀的天赋竟也是毁灭他的根源。透过阿炳的故事，黑色与白色重叠辉映的光影，是折射在我眼底的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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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探访乌镇会在雨天。也许因了雨的浸润，这黑与白，更加浓重。从西栅渡船入镇，细密的雨线，轻柔无声，一条一条刺入河面，微微漾起小小的圈，一圈一圈，还是无声。游人不太多，也是因了雨，没有了以往的人声嘈杂，更容易捕捉到乌镇的味道。打着伞，无意走入了一个废弃的院落，幽暗、静谧、空荡，杂草重生，淹没了曾经的笑语泪花；零落的旧椅，散发着怎样的记忆，谁曾坐过它？谁曾为它拂去尘烟飞灰？细细的绳索，谁曾晾晒过洗净的衣物？绳索上暗旧的木夹，冷冷斜视，欲语还休；雕花的横梁，依稀可见着油漆斑驳，蜿蜒的藤蔓，亲吻缠绕了那一排排格窗，绿色的叶片，雨中清亮，微微抖落了几声叹息，乌镇的气息，在这院落里丝丝缕缕，似伸手可触又似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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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墙、黑的瓦、飞翘的檐角，那么纯粹的色彩，如一个简单的故事，直白，一看就懂。我喜欢这种直白，朴素得令人安心。沿岸一排廊椅，我问蓝田，它是否就叫做“美人靠”？美人靠，很旖旎的感觉，美人倚靠，临水相思，轻烟薄愁，诗词中才有的画面吧。美人不见，有的是丝丝念想。廊檐的水珠，一点一滴轻轻敲响青石板路，滴答滴答，如歌。空旷的巷子深处唯见雨雾濛濛，一把红伞的艳丽，刺破这弥漫幽深，湿漉漉的石板路闪着幽幽的暗光，清冷，像会说话的眼眸，波光流转，倒映出这抹红，移动，渐行渐远。这样的乌镇，是水的，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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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桥下，小船相错而过，相遇的刹那，也许有熟悉的脸孔，惊喜或者漠然。木浆画出娓娓波纹，雨贯穿这波纹，一圈一圈，依然无声。对岸的船夫，在石阶上靠门而坐，有些沧桑的眼神，是否在埋怨这湿漉漉的无奈？渔船上的鱼鹰，扑棱几下翅膀，伸展一下脖子，油亮亮的毛色，在雨雾中更亮。竟然忘了乌镇是茅盾的故乡，据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颁奖就在今天。我们吃饭的小店，就在昭明书院的对面，迟子建、麦家，居然与名家擦身而过。这样的乌镇，有些文学，有些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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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明书院的书架上，和蓝田不约而同拾起了乌镇的似水年华，水样的文字，淡定的图片，昭示着乌镇的光泽，我有些迷恋这光泽。在石板路上慢慢走着，邂逅了乌镇的老邮局，一块块墙砖，在等待远方的回应还是遥寄着思念？雨中的乌镇，意外收获了它的宁静，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我要的宁静，但它一定是阿炳的宁静。
其实无论从故事里看乌镇，还是在乌镇找故事，我们只是过客，寻求了片刻的安心，就是找到了乌镇的感觉。雨中乌镇，一张雾气氤氲的水墨画卷，深深浅浅，只有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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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4-22 15:26:24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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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21:04: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