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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新开的那家花店,望过去光鲜别致,就进去想选束漂亮的花。阿凌的生日快要到了。
淡粉与深玫色的玫瑰花搭好了,养在书房那只白瓷花瓶中,应当是不错的选择。于是,我对店里的老板说,就选这几枝吧。那些花是才运到的吧,数十支一束地还稳稳地捆扎在米白包装纸内。店老板是个年轻人,他手脚麻利地取了一捆,用手去撕外层的包装纸,没有撕开,他索性就将花束一枝一枝地从包装内硬拽出来,然后快速地甩落在一旁。在一阵重复漠然的动作中,花瓣与枝叶间或碰擦,时有纷落,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唉了一声,然后迅速地挑好一束玫瑰,离开那家店。
买花的人大抵都是爱花的,买的是花,但其实更钟爱的是花朵蕴育的美好与生机。若只是将花当作是没有生命的交易物,那么自然不会懂得去珍惜与尊重。
我忽然联想到自己每每去菜场买菜,会经常光顾一位农人的摊位。那位农人的摊位上,总是会将自产自售的时令蔬菜摆放地姿态舒展。碧绿的青菜们都安稳地躺在大竹筐里,白色的萝卜,伶伶俐俐地码成一阵队列,明黄色的小番茄、还有胖圆的土豆呢,都热闹平稳地挨挤在筐篓里。
农人细致呵护地对待他的蔬菜们,轻拿稳放,仿佛动作随意生硬些,那些泥土长出来的宝贝们,都会疼了一般。若有买菜人来挑中一种蔬菜,农人就轻柔地从篮筐里抓起一把,如果不小心掉出了纤细的一小棵,也就马上拾起放回原处。农人对待那些蔬菜们的姿态,是如此用心和珍视,透过那份近乎宝贵的用心,我仿佛看到了开垦、播种、浇灌、收获的漫长过程,我可以想象那是一段辛苦、希望和喜悦共存的过程,我会觉得,我买的虽然不过是寻常的蔬菜,但从一双手传递到另一双手的,除了物品本身,还有一份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用心和珍视,于是,这普通的青菜萝卜就别有了一种悠长和值得回味的滋味。
花和蔬菜都沉默着,从某一个视角看过去,它们只是简单的交易品而已,但其实,不仅仅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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