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中的端午节已经飘得很远了,若不是因为假期,也许真是没有意识到它的到来。离家的十几年,每到端午也会收到粽子,品种丰富,味道也独特,但是比起妈妈的白粽子,觉得还是少了些味道。
小时候,初夏时节,村子里的河塘边满是绿色的芦苇 ,成片成片地装饰着农庄,风吹起,便响起哗哗的声音,我们这些孩子也就多了一个玩的地方。乘大人午睡的时候,我们便偷偷溜出去。胆子小的我,不敢像哥哥一样钻到芦苇荡里,掏鸟窝,捡鸭蛋,只能在边上不停地呼叫哥哥,然后很是期待地等他上岸,兜里兜着好多鸟蛋,回家入锅一煮,就成了我们美味的零食。偶尔幸运的时候,哥哥会多带一只小鸟给我作为玩伴,我便忙着找纸盒,抓米粒,倒水,像过家家一样希望给小鸟一个温暖的家,可是最后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被贪嘴的猫给抓了去,最后连尸首都无法寻觅。现在想想,比起女儿来,当时的我真是太残忍了。
芦苇荡对于我们这些小孩而言,最多就是玩的地方,把整颗的芦苇折断,去掉底部的叶子,只留盯梢的几片,便成了我们的武器——红菱枪;把芦苇叶摘下来,长长地卷起来便成了口哨,然后嘟起嘴巴一吹,比比谁的声音吹最响,谁折的就最好;抑或把两片芦苇叶对着,像编辫子一样,最后就成了一条立体而形象的小蛇……
芦苇荡给予小时候的我们太多的“探险”经历,而给予大人们的却是丰富的资源。每到端午节前,大人们便忙着在芦苇荡里采摘芦苇叶。妈妈和婶娘们每人提着个竹篮,一边采摘芦苇叶,一边拉拉家常,芦苇荡里不时传出他们移动脚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声响里夹杂着大人们说说笑笑的声音。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幸福。
采摘好的芦苇叶拿回家后,妈妈会分拣出来,在清水里一张张洗刷干净,然后在开水里煮上,再拿出来晾凉。这些处理好的芦苇叶便成了清香扑鼻粽叶,我总喜欢靠近深深的闻上好一阵子,那感觉就像自己勇敢地钻进芦苇荡一样。
包粽子的糯米、红枣、赤豆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待到粽叶出炉,便可以直接包了,一张方方的小木桌上摆得满满的东西。都说妈妈的手是最灵巧的,两三张粽叶在她手里一挽,然后塞上糯米,点上红枣,再塞上糯米,顺势翻个身,裹上另一张粽叶,最后用针一戳、一拉,一个小巧玲珑的粽子便诞生了。我试过很多次,也试过很多年,可是总是弄不来的每每成就的都是扁扁的三角包。即使这样,妈妈也不会说什么,照旧很开心地把我包的“粽子”加入到大队伍中。
我每次就那么在边上待着,被清香的粽叶诱惑着,被妈妈灵巧的双手迷恋着,看盆里的粽子渐渐满起来,口水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待到入大锅煮时,那真是煎熬。整个厨房飘着粽子的香味,那香气慢慢地弥漫开,飘到窗外,飘到隔壁的邻居家,飘到正在玩耍的孩子的鼻子里……
终于等到粽子出锅了,可是我们家总不是第一个尝的人,妈妈会先拿几个粽子放到准备好的盘子里,让我送到隔壁的大奶奶和三奶奶家。 因为大奶奶是独居,三奶奶和三爷爷两个老人住,子女都不住在一起,记忆里,家里每次弄吃的都会给两家送上。就算现在,偶尔我回家,妈妈弄好吃的,还是会习惯性的提前给两家送去。在这个并不缺少吃穿的年代,这些个举动足以深深地打动我。
等送完粽子,我就可以贪婪地享受美食了。轻轻地剥开粽叶,看到白玉珠一样的“肉”,口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赶紧沾上白糖,往嘴巴里一塞,那个美味啊——
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端午节的来由和意义,只知道青绿色的芦苇叶变成清香的粽叶,然后经过妈妈的双手变成一个个美味的粽子,在这个期待的过程中,我知晓,端午节到了。
如今,尝过肉粽,吃过蛋黄粽,还有更多名目的粽子,但是更让我回味的却是妈妈包的粽子,没有太多的佐料,吃的时候只需沾上些白糖,便尝到了粽叶的清香、糯米的香甜,浓浓的亲情,还有那些说不出的感动……
(图片采用网络,找不到好的图片,现在的芦苇不复存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