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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她通常用来享受懒觉的-。婆婆上楼喊起了她,让她去鱼塘帮公公卖鱼。她是懒的,不关心这些事,但婆婆既然开口了,她也不会让老人家不高兴,听话的去了。 公公是个养鱼人,年年养桂鱼。那鱼极不好养,要养好那鱼真要极上心的。而公公是一直被她笑称的“酒仙”。一日三顿小酒,一天一个酒瓶。她总笑着对公公说:老爸,你的人生就在半醉半醒之间呀,人生的最高境界呀。公公也是个很会释怀的人,不从计较纠结于某事,玩麻蒋输了就输了,养鱼的工具被偷了就偷了,养鱼亏了就亏了,若追究起原因来,他总是抿一小口酒笑着说:那又没有办法的。命该如此。 公公年年养鱼,年年养得一家人提心吊胆,这鱼投本太多,风险太大,产生又太少。若“保本”全家舒口气,若“亏本”也是预料之中,“营利”倒是意外了。也正如此,她一直不太赞成养鱼,一则太累了,二则不营利。年年她与爱人总会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跟公公商量着:老爸,你退休了阿好?别养那鱼了,年年你都累得要老死的,到头来还不一定赚到钱。不养了,你就天天早上喝喝早茶,下午打打麻蒋不是蛮好的。每年公公都会满口答应,而每次他还是会偷偷的养鱼。 她就不明白公公为什么非要这样?有着清福不享非要去受那养鱼的罪。而就是这一天她忽然明白了。当她骑车来到鱼塘时,公公的老伙计们都在帮忙。她走进时,看到鱼儿大大小小,有些还挺不精神。她就在想:保本就好。她笑着对公公说:老爸,这一次你真的要光荣退休了,开发的连水路都不通了,这鱼就更难养了。公公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反而多了份凝重,是不舍?还是眷念?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公公养鱼是无关乎利益的,岁月将他带到这个年岁时,让他有了份本能的抗争。那件完全独立的只属于他自己的事,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还不曾完全被岁月折服。她反观了一下自己: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剥夺公公的那份抗争。难怕你的用心自认为是美好的。实则却夹杂着小小的自私与剥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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