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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的农历二月初二,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民间除了要吃“撑腰糕”以求腰板硬朗,还有个习俗就是要去“理发”,剃“龙头”,讨个吉利。每逢新春佳节来临,人们也会去理发,俗称剃“年头”过新年。
每逢这些节假日,理发店里总是人满为患,价格提高不说,还站着干等老半天。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每到新年,老爸就会帮我剃头。其实,从小到大,直到成人工作,我的头发都是老爸理的,姐姐和妈妈的头发长了也会找他削短些,他成为了我家的“剃头匠”。父亲没退休前,单位里男同事剃头的活他都包了,尽管同事对他的手艺褒贬不一,有时还是利用的休息时间,但是他还是对此乐此不疲,父亲也因此没少遭母亲埋怨。
父亲会剃头的绝活是从部队里带回来的,经过了长期军营生活的磨练,所以基本功非常过硬,但是基本就是一个发型——平头。他有一个自己做的木盒,里面是一套完整的剃头工具,手推发剪、剪刀、梳子和剃刀一应俱全,还有一条旧床单做成的围布。他经常要打磨剃刀和发剪,不然刀具钝了会拽头发,于是我时常会听到蹭亮的磨刀石上传来“唰唰”的打磨声音。每每看到我的头发长长了,妈妈就会催促老爸帮我剃头了,每次我都是很不情愿,被强拖硬拽才坐上了“老虎凳”。由于父亲是个慢性子,做事又认真,所以剃头特别慢,一动不动地待上几十分钟,对于玩性十足的我真是种“煎熬”。每当围上围布的时候,父亲总要先将发剪空捏几下,发出种“咔嚓”声,以此判断发剪是否润滑,我一听到这声音心里就发毛。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感觉害怕的是手推发剪有时会卡住,在剪头的时候就会拽到头发,好像在拔头发,感觉很疼,所以母亲老是在一旁陪着,说些好话加以安慰。剪完头,母亲扫着地上的碎头发,就会跟我说:“看看,这么长头发,还不剃掉!”
后来,我工作了,也开始注意自己形象了,嫌父亲剃的平头不好看,于是经常去理发店剃头了。理了个分头回家,父亲见着满不在乎的样子,总是给我指出这儿剃长了,那儿剃短了,埋怨理发店师傅做事太马虎。我成家立业后,父亲又开始为小孙子剃头了。看着儿子围着围布,委屈的样子,就像看到自己小时候一样,心里好笑,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地安慰几句。没过多久,外面流行自己给孩子剃头了,于是妻子在淘宝网购了一台电动发剪,这样的发剪剃头既快又整齐,孩子也非常喜欢。从那以后,父亲在家里的剃头“生意”没有了,“剃头匠”失业了。
如今,退休在家的父亲已经两鬓斑白,儿子和孙子已经不在家理发,偶尔还会有以前的老同事来家里剃个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机会也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很少见父亲拿出剃头木盒,更不见他“唰唰”的磨刀声音了,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心中有着一种失落感,他对多年引以为豪的剃头手艺始终是放不下的。而我的头发长了,妈妈也不会再向我唠叨“头发长了,该剃头啦”。想想真的非常怀念过去的岁月,我始终觉得还是应该回家剃头,听听母亲的唠叨和熟悉的发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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