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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感觉大脑杂乱的细胞被奔涌的鲜血冲击着,混乱的思维被一把利器猛地一扎,带出散乱着的窒息。炎转过头看着枫,枫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炎恶狠狠地看着枫,嘶哑的喉咙说:“这……你说的……你……”炎猛地抓起桌上的酒瓶,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唇,一直流进他的胸膛,流到他的衣襟和脚上,在他的胃里燃烧着。炎猛地一甩手,酒瓶拼命地撞击在木地板上,砰砰地翻滚着向墙角飞去,暗红色的液体无助地在虚空中摇摆着下落,洒在绢子雪白的素布裙上,刺激着炎的眼睛。
酒瓶在墙角变成了碎片,枫和周围的人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炎,带着厌恶的神色。炎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感觉到了从骨节传来的刺痛,看到了正往外渗着的鲜血,而桌子却丝毫没有动弹,在灯光下似乎在嘲笑着他。炎猛地掀翻了桌面,只剩下支座孤独地立在地上,颤抖着。他不愿再看绢子,他觉得耻辱象刀一样刺激他的大脑。炎冲出了门口,他想呼吸外面寒冷的空气,想用刺骨的风抵挡心中的剧痛,只留下身后枫大声的呼叫。
炎在马路上跑着,直到自己的肌肉不再属于自己的思想。炎的眼睛和呼吸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他的的脸感觉到了外面飘着的雪,一片片悠然飘下,和他的泪水溶化在一起。炎感觉到了寒冷,从身体往外散发的寒冷和忽然融化的雪带走的热量。他走下了地铁站,他想躲进地下,躲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或者是看不见别人的地方,看不见绢子,看不见枫,看不见邻居的大妈。吞进肚子的酒在空空的腹部翻滚着,炎买了张地铁票,摇晃着走了下去。炎站在站台的边缘不停地呕吐,胃液和苦胆混合着灼烧他的喉咙,喘气声音变得更加嘶哑。炎看到地铁慢慢地靠站,他们互相招手,它说下来吧,你喜欢奔跑,我们一起奔跑,炎说好,我这就下来……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同志,请站到黄线以外,一个保安严肃地说。炎说有人在叫我,保安说你喝多了,看你吐的,要罚你款呢,你先坐到椅子上吧。不,我要回家,我想回家,炎嘶哑着说话。炎坐进了地铁,不知道停了多少回,也不知道究竟开往哪个方向,他的大脑在旋转,他想这是不是轮回,他的生命在轮回。
不知道旋转了多长时间,炎的大脑稍微有了些清醒,他开始思考。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了,在地铁上他呆了超过4个小时,手机丢了,手套丢了,他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丢掉的,他想丢了就丢了,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有人打给他,没有人找他。
炎走出地铁站,雪依旧在下,他抓了把雪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打了个车往回赶。炎拖着疲倦的双腿走进院子,平日昏暗的路灯已经彻底熄灭,可是依旧有灯光,他突然发现灯光从三楼的一扇窗户透过来,正是他生存的小屋。
炎走到门口,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也不见了,当然包括这扇门的钥匙。可是门却开了,是绢子,幽怨的眼神让炎心里发凉,也让炎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那么的荒唐,好象来自遥远的梦中。炎走进了屋子,感觉这屋子里的一切依旧属于自己,包括绢子,包括她幽怨的眼神。
你叫Nancy?炎一边喝着热水,语气象在审问一个犯人。是,怎么了?绢子的语气比炎更冷。我怎么不知道?炎又继续问着。那是我的艺名,没有必要告诉你,绢子转身进了卧室。炎被酒精麻醉的大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浑身的怒气和精力都在冰天雪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洗了洗进了卧室,关上灯,躺在绢子的旁边。绢子似乎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让炎又想起了晚上的事,那么清晰。炎想轻轻抱住绢子,可是被绢子的手推开了。炎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绢子没有回答,依旧均匀地呼吸着。炎突然觉得有团火涌了出来,他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已经和枫上过床了!你和他能上床为什么我抱一下都不行!炎猛地抱住绢子,把她翻转过来。绢子不停地挣扎着,想挣脱炎的双手。炎把绢子翻转过来,压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脸上、嘴上、脖子上胡乱吻着、咬着。炎右手抓着她的两只瘦弱的胳膊,左手撕扯着她的衣服。绢子开始咬炎的胳膊,炎猛地一巴掌打在了绢子的脸上,这只巴掌让绢子停止的反抗,她任凭炎撕扯着她的内衣……炎喘着粗气,也停了下来,说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很响亮的啪的一声,是打在脸上的声音,不过这次是炎的脸。突然一切都停了下来,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里只有绢子宛如歌唱的哭声。
“寂静
如同已经死亡
丢失在黑暗
失去色彩的面具
有多少悲伤
曾经在回忆里
重复寂静的
轮回旋转
如歌的哭泣
停留
在空间和时间
静止的长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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