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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燕子是用围巾遮着脸去上班的,同时隐藏着的还有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志军又没回来。天黑了,燕子带着被摧残的身心蜷缩在女儿身边。当她把嘴靠近女儿的脸时,一下子跳了起来:“安琪,你怎么这么烫?”
“妈妈,我难受。”安琪说完就又沉沉睡去了。
燕子吓坏了,她抱着女儿,拍着杨大伯家的门说:“大伯大婶,安琪病了,你们帮我快点去把志军叫回来。”
“燕子,志军在哪里?我们这就去叫。”
“我不知道。”燕子哭了起来。
“别急,我和你大妈陪你一起带孩子去医院。”
燕子忽然想到了水生,没多想,她就拨通了水生的手机。
当安琪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吊着盐水,安静睡了的时候,燕子象虚脱了一样,无力地坐了下去。水生扶着她,突然惊声问道:“燕子,你的脸怎么啦?”
“没什么。”
“别再瞒我了,志军到底把你怎么样了?是他把你的脸打成这样子的?他为什么打你?!”
“什么都不为。”
水生情绪激动地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还说不为啥,告诉我他凭什么打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去挣钱,整天泡赌场,喝老酒,回家还要耍威风,现在连女儿生病了,还找不到人。”
“别说了。”燕子捂着脸抽泣起来。
看着这个自己用生命爱着的女人,水生的心痛得不能自己,他走过去,轻轻地拿下燕子的手,抚摸着燕子又肿又紫的脸,他的心在颤抖,手也跟着在颤抖。这一刻,他真想把她藏进自己的怀里,给她一点安慰,给她一点温暖。此刻的燕子,那颗孤独痛楚了好久的心,在水生无声的呵护中融化了,她忽然双手环抱着水生的腰,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哭发泄着这么长时间里,内心承受着的所有的委屈和伤心。一直以来。燕子那颗柔弱的心总在期盼着志军的觉醒,却始终是徒劳。哭吧,让泪水肆意地流淌,冲洗去积郁在心灵上的倦怠与无助。水生梳理着她凌乱的头发,痛苦的泪水流淌在他的心里,他感到再也不能让自己和燕子这么痛苦下去,等安琪病好了,他要结束这场不幸。
安琪在医院的这几天, 志军没有来过,这让燕子心里十分难过。水生天天往医院跑,给安琪又买玩具又买好吃的,还给她讲故事,做游戏。安琪”叔叔叔叔叫得水生心里乐开了花。在出院回家的路上,小安琪天真地说:“叔叔,你住在我们家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天天给我讲故事做游戏了。”燕子和水生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显得有点不自在。燕子忙说:“安琪,叔叔很忙,在乡下还有厂要照管,这样吧,等叔叔厂里没事了,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那叔叔什么时候没事呀?”
“安琪,叔叔这个礼拜天带你去公园好不好?”
“嗯,好!”安琪拍着小手开心极了。
燕子望着这样的场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的滋味,水生临走时,深深地看着燕子说:照顾好自己,礼拜天我来接你们。“
大伯和大妈看见燕子母女回来,忙提着水壶过来给燕子冲开水。看着安琪又活蹦乱跳的,心里也跟着高兴。大妈悄声问燕子:”志军去医院了吗?”
“没有。”
“太不像话了,家也只回来一回,我和你大伯都以为他上医院了呢。孩子,真苦了你们母女。”
"大妈,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他什么了,只想好好地把女儿带大。”
“这样想就好,可别把气老闷在心里,这对身体不好。”
面对杨大妈的关心,燕子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同时也为自己和志军的战争破坏了这里的宁静而深感不安。
自从安琪 出院这天起,燕子就和女儿睡在一起。
很难得,志军在傍晚就回来了,一副落魄的样子:面容灰蒙蒙的,红红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胡子都长了出来,看上去几夜没睡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燕子母女一眼,没喝酒,自顾自盛了饭吃,草草洗漱就上楼去了。等燕子干完所有的家务,带着安琪也上楼时,志军早已睡得沉沉的,母女俩轻轻上床,熄灯睡下。女儿渐渐睡熟,燕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真觉得这个家当有志军在的时候,就像地狱一般让她感到寒心和害怕,那个温馨的小屋已离她越来越遥远。凭直觉,她知道志军又赌输了,他输了多少?又在外面借了多少?燕子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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