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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陆续散去，志军在夜色中走了进来。
这段日子，燕子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志军看在眼里，不知怎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燕子不该为水生这么卖命，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事，再者小时候，小伙伴们“宝哥哥林妹妹”的玩笑，在十多年后，只要想起，依然还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志军有一丝的惶恐和不安。 所以今天，他是特意来接燕子的。
水生一见燕子，连忙让座：“志军，实在对不起，今天大伙一起吃顿便饭，影响你们两了吧。”
“去你的，燕子的事可一直是我的头等大事。”
“老兄，结婚快一年了，还这么肉麻啊。”
“一年够了吗？那是我和燕子一辈子的事。”
水生语塞，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悲哀，他端起茶杯一喝而干，拿起西装说：“不影响你们了，我先走一步，你们离开时别忘关灯关门。”说完蹭蹭蹭下楼去了。
燕子站在那里，因为刚才也咪了点酒，她的脸粉红粉红的，那小巧的充满性感的红唇微微上翘着。志军把她拉进怀里，燕子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两人嬉笑打闹了一番，熄灯关门往家走去。
朗朗的秋色里，一对亲密的爱人手牵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周都是割倒的稻穗，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整个田野显得宁静而空旷。
志军似乎有点受环境的影响，把燕子拥进自己怀里，亲着她的额角轻声说：“燕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你信吗？”
”嗯，我信。“
”如果有什么痛苦和磨难，都让我来承担。“
燕子的心里又冒出那件烦心事，她艰难地说：”志军，假如我真的不能生育，那可怎么办？咱扪会离婚吗？你会因为嫌弃我而和我离婚吗？“
志军用嘴堵住燕子继续往下说，“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假如上天真的嫉妒我们，让我们有所缺憾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依然爱你一生一世，绝不变心，孩子只是我们感情的见证，而真真正正的见证还是彼此不变的那颗心。”
燕子此刻的内心并没有因为听了志军的话而释然，而是痛苦和不安的，她真的希望给志军生个孩子，让家里增添另一种喜悦。
一对爱人在倾诉在缠绵，而在另一条小路的另一头，一个男人在月光下看着这一切，脸上布满了沉重和伤感，眼泪悄悄滑落下来，一阵秋风吹过，凉凉的，他下意识地抱紧双手，默默地往家走去、、、、、、
今天是星期天，早上都快八点了，水生还半靠在床上看电视。床头柜的烟缸里是半满的烟蒂，眼睛红红的，不知是昨晚喝了酒还是没睡踏实的缘故。外面传来脱粒机軋稻的声音，志军本想起床给阿爸姆妈搭个手，可觉得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致，所以干脆看起了电视。他根本没看进去什么，眼前总出现昨晚月光下看到的那一幕，心又开始有点隐隐作痛。从内心讲，他真的有点恨老天爷，不该如此折磨他，让他这么多年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他的那份情感根本就不愿意分给其他的任何一位异性，即使后来有了女朋友，娶了妻子，他的心还是走不出来，燕子就象个魔女一样，摄取了他的灵魂和心灵，就算她已为人妻，也还是忘不了。燕子嫁给志军快一年了，两人难得会巧遇上，自己虽然在小镇上，却依然在关注着燕子的一切，也从没有去考虑过悠兰的感受。
那天父亲来小镇上开会，老规矩在商品房和儿子面对面喝酒，悠兰在厨房忙活。水生边给父亲夹菜边问：“阿爸，家里好吗？"
"好，就是你姆妈每天都念起你们，
”那村里燕子的厂好不好？“
”镇上要求转制，可现在原料涨价涨得太厉害，老厂长想辞职不干了。“
”不干了？那燕子他们那帮人不是都没工作了吗？“
”是啊，村里正头痛呢，说起燕子，这孩子也真可惜，文才那么好，却没象你一样考上大学，现在工作也不知道会怎样，结婚快一年了，也没怀孕，她婆婆那张破嘴，还不知道会让燕子受多大委屈。“
当时水生出神地望着酒杯，阿爸的话，让他本就惦着的心更加放不下来，心里恨不能立刻帮燕子找到一份好工作，让她开心让她幸福。这事一直困扰着他，后来他瞒着悠兰去见软塑厂的同学，去见信贷科长李平，当他看到一点希望时，就生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辞去教师的工作，回村承包燕子的工厂。
当悠兰听到这个决定，整个人都震住了。但她很明白，劝说只是徒劳，自从在大学里谈恋爱到现在，水生从没骗过她，把一切都说得很明白：她悠兰不可能是他水生心中最爱最珍贵的女人。是自己执意非要去靠近水生，悠兰常常能感到燕子生活在她和水生中间，使她和水生永远也融合不在一起。可是，她是如此的爱水生，水生的沉静和不显露在外的刚毅和温柔的一面，象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她悠兰，即使水生常常将她弃在视线之外，她还是不能走开。
悠兰偷偷地哭了，哭得好伤心，那是在水生整理自己的衣物，准备回村的前一天晚上。水生说：”明天我回村去，住我爸妈那里，因为厂子筹备的事挺多挺繁，所以一段时间可能都不能回来，你一个人多注意身体。“悠兰明白，水生将离自己越来越远，而燕子将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就像水生忘不掉乡村的那轮明月一样，永远牵挂在心里。
悠兰的想象就象事情的发展一样。当水生重新象小时候一样生活在有燕子存在的空间里时，心里那份激情就像地下的岩浆，常常要破土而出，特别是当办公室只有他和燕子两个人时，他真有一种拥抱的冲动，他要告诉燕子：他的心里只藏着燕子，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是。然而每一回，当燕子飘扬着长发，闪着那双大眼睛望向他时，心里的那份勇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害怕燕子忽然生气，忽然离去而从此消失，那么，自己将如何来承担这样的结果。
水生是痛苦的，生活在爱燕子的痛苦中，悠兰是痛苦的，生活在她的爱人不爱自己的痛苦中。而这一切，燕子却浑然不知，燕子的心里只觉得命运还不算很差，当自己快失去工作时，水生改变了这一切，而且和以往相比，心里还多了一份对工作的热情，这或许也来自于水生的敬业，燕子这么想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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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6 20: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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